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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猫,玩偶

第一章:人,猫,玩偶

时间:AM 7:00

地点:RPK 北方XX省,XX城市,A区贫民窟的某个房间里

清晨淡橙色的阳光照射进这个差不多只有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里,房间呈正方形,淡蓝色的墙面上有许多地方因为褪色漏出了本来的灰色的混凝土,深棕色的地板也因为年久失修翘起了好几块,长成了它想成为的样子,只不过会给使用它的主人添加不小的麻烦。

整个房间里并没有太多的家具或者装饰,所以显得异常空荡,大型的家具只有一架灯罩已经淡淡发黑的台灯,和紧挨在一旁的弹簧床垫,剩下的装饰也仅有放在床旁,一台以夏威夷女孩为外形的录音闹钟。

唯一让整个房间稍微有点生命气息的或许也只有那只蜷缩在深棕色被褥上的大橘猫了。

哦!差点忘了还有那位躺在它身下的铲屎官,毕竟每一位成功的猫星人都需要配上一位主人公般的铲屎官才行。

显然清晨的阳光并没有打扰到这两位的睡眠,相反稍微温暖的红外线照射进这个阴灰冰冷的房间里反而促使他们睡得更香,假若让他们这样继续睡下去,肯定又是一个美满的自然醒。

当然一切皆有意外---

“哦哦哦哦,起床了笨蛋!哦哦哦哦,起床了笨蛋!“ 早上七点,露着笑脸得夏威夷女孩准时开始了她的每日演唱,虽然是与外表有些不符的音乐,但在工作效能却能成几倍的提升,毕竟在21世纪这个以科学发展为准则的时代里,一切以效率为先,至于内在谁在意呢?

“哦哦哦哦,起床了~~ 咔!” 一只垫在床沿的手打断了女孩继续歌唱,顺着手臂方向看去,可以看到我们的铲屎官仍然还有一半脸陷在白色温软的枕头里,粉白色的嘴唇微张,宽而圆的双眼仍然紧闭,扁平的鼻子平稳呼吸着空气。

看这样子,铲屎官他好像又睡过去了?“Duang!"

一声巨响突然从楼下传来,就像之前的闹铃一样没有任何预知,而留下的却只有一片死寂,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叫喊声,房间门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脚步声,门铃声,说话声,这些一个平民窟公寓该有声音都没有能够出现。

最后留下的只有这个星球最开始就有的死寂...

"我说闵大爷,你确定这间破楼没有人了?我可听隔壁杀猪的若婶说了,这楼晚上有时还冒着灯火,每天早上还会发出点声音来,你听刚才不就发出点像老太婆一样的声吗?" 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从房间的窗户外传来,打破了这沉静已久的死寂。

“哎呀!关老爷,我办事您放心!您想想以前那些事,我啥时候办砸过!“ 另一位男性的回应声从窗外传来,听起来和之前男子的年龄差不了多少,但因为说话的气势上少了很多,所以听上去会感觉他有些老。

“我知道~我知道~!但刘大爷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你想想去年拆楼的时候,挖着挖着,挖出一个死人来,你说闹不闹心!” 关老爷的声音比之前又大了几分,甚至隐隐有些压过那些早上收破烂的叫卖声。

“喵~~~” 一直躺在被褥上的大橘猫不满的叫了一下,显然外面的谈话已经影响到她的美梦。

刷的一下,大橘猫连身子都没站起来,就不知怎么用它那满身肥嫩嫩的身体挪到了背对窗户的方向,再用粉红色的小舌头顺顺爪子上有些翘起的毛毛,最后用宽而绒的橘色尾巴圈住前半身,然后继续做她的黄粱美梦去了。

当然外面的那两位社会人士是不可能看到这个小小的插曲了,它们仍为这栋残破的旧楼有没有住人而在争吵,而没想进去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毕竟谁都怕麻烦,尤其这个麻烦可以推脱给其他人的时或者明天就要消失时。

“闵大爷,您以前是编草鞋,可别在最后封底的时候剪错了经条,然后功亏一篑啊!我这可都是为你着想呀!“ 关老爷最后用语重心长的口气结束了这段说教。

“知道,知道...您放心,我知道了...。” 面对繁杂的说教闵大爷只能耐心的听着,毕竟老比大更重些,‘惹不起,惹不起啊。’

“好了闵大爷,我想说的就这些,假若还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也许是感觉到头顶上的阳光慢慢变得强烈了,关老爷伸起一直背在后腰上的一只手,松了松有些被汗水浸湿的白色领口,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贫民窟外面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关老爷的背影,闵大爷才稍微直起腰板,穿着布鞋双脚稍稍后退,然后嘿咻一下坐在了破楼的大门外的楼梯口那,也不管干不干净的拿起口袋中的烟,拿火柴往脚底下一划,歪着光光的脑袋噼啪噼啪地抽起烟来。

“真的是哔了狗了,一大早就被人领出房在这个脏不兮兮的地方说道半天,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抽了会烟闵大爷就开始摸着他那就剩几根毛的脑袋,然后自顾自地抱怨起今早这桩冤枉事。

这时一名收破烂的贫民刚好骑着锈迹斑斑的三轮车从破楼旁经过,这一下让心里有股气的闵大爷有了发泄对象,也不管对方做错了什么,闵大爷就用鸭子般的声音喊道:“哎!你们这些收破烂的看什么看,没看到你大爷我在抽烟,一边去!一边去!”

收破烂的并没因为这从天而降的冤枉事而表现的很生气,而是很快像刚在闵大爷做的那样弯着腰,歪着头,右手放在满是灰土的后脑上,表情也一直表现的很抱歉,然后嘴里说着和之前闵大爷一样的客气话,几秒后,就骑着轮胎有些漏气的三轮车,吱吱吱的往街道的另一头逃去,仿佛一点也不想让对方记住自己的脸。

“哼,小样。” 随后闵大爷灭掉手里的烟,双手一拍, '啪!' 一下的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抬头眯起本就细小的双眼看向之前关老爷离开的方向,然后喃喃自语道:"呸(pei)!姓关的也就仗着我是一名优良的守法好公民才敢这样子跟我说话,还有那若嫂连话都忘了怎么说了,忘了谁是这个区的老大了!?看我过会怎么收拾她,难道她还真以为关老爷会管这种事?"

说着闵大爷从口袋里拿出产于上半个世纪,让无数年轻人卖肾都要去买的金色 iPhone XS Max 打了通电话,与电话那头的小弟商量怎么报复若婶那一家子人,商量完后闵大爷挂了电话,发现电话的屏幕又不正常了,不由又抱怨道:“也不知道爷爷当年为什么割肾都要买这部手机,又大又不结实,那有诺基亚8210好用!”

最后伴随着抱怨和已经变为午时的高阳,闵大爷也离开了破楼...

房间里,清晨照射进来的光线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柔和,如果没有窗户口那薄薄的一层窗帘挡在外面,也许屋里头的那一人一猫也没有办法继续睡大觉了吧。

噢!准确说睡大觉的只有那一猫,而那一人此时已经半眯着眼,半弯着腰,端坐在床垫上,接近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他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显然刚才的那场争吵已经影响到了铲屎官美梦。

过了几秒?几分钟?不知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床上的人终于做出了下一步的反应,慢慢地偏过头,稍微睁开了些左边的深棕色的眼睛,而视野中映射着的是依然露着笑脸的夏威夷女孩。

玩偶与主人就这样互盯了一段时间,似乎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发出第一声来,也许是因为阳光使得气温上升,人类主人那边选择最先放弃抵抗,而一夜没有工作的喉咙终于伴随着沙哑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等新工作确定了,就换个闹钟吧。”许久过后玩偶终于等到了来自主人的评价,也许结果并不那么完美了,但是谁会在意呢?

不管是这个玩偶,还是更近一步的人形,她们的一切都是人类所创造的,就算拥有了感情,但那也是模拟出来的,而就算她们所面对的人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创造者,但那也被她们心智强行规定为创造者,难道她们还真能冲破规则,最后拥有人性?

被创造者就应该听从创造者的命令,不能有反抗,不能有犹豫,不能有意外...

你们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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